第813章 鸡肋的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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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离开后，江微尘心神内视识海，梦界仍然如一粒微尘般悬浮于识海之中。

心神意识注视之下，梦界之内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生出变故。

自己的心界是因虚幻，所以能以心力衍化宽广天地，那梦界呢？

是因虚幻所以能将一方天地纳于一粒微尘中还是因空间之道的原因？

江微尘心神时而穿透界壁，时而凝视界壁，可惜未能看出所以然。

江微尘就此作罢，转而静心凝神，仔细检查体内每一个角落。

一番检查后，江微尘再未发现催情咒或者七情魔尊的遗留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心神内视心宫，心神回归，强大的心境重新掌控身体，心源诞生心力的速度猛然暴涨，比之梦界时还要快了不少。

“他人之躯终究不如自己之体。”江微尘心中暗叹。

如今以我的实力，想来之后数百年可能都不会遇到需要消耗大量心力对敌的情况了。

心力若不被大量消耗，而是只用于维持日常修行活动所需，那就能不断积蓄壮大心界了。

不过就算心力诞生的速度暴涨，但想要衍化一方如梦界一般大小的完整的幻界尚需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积累。

若想让心界衍化有灵众生踏入修炼之道，那所需心力将更加庞大。

还需得强大心境，不过混元息之后又该是何等境界呢？江微尘没有头绪，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注视着心源处源源不断涌出的心力，江微尘思索着该衍化何种幻界。

心境提升，虽解决了心界有灵众生的情感问题，但受限于江微尘境界尚低，心界并不能自行衍化。

说简单点，就是需要江微尘事先编织好剧本，其内众生只会按照剧本走。

最简单的就是如扶摇子一般将世间所见所闻所感复刻于其内，但已有梦界，这种复刻没有丝毫意义。

不复刻外界，自行编织一个剧本虽也行，但对自己用处不大。

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编造独特的经历，然后封藏记忆入内体验。

如想感悟悲情之道，那就编造一个全是悲剧的人生剧本。

想感悟善恶之道，那就编织一个全是善或全是恶，又或者善恶对立分明的剧本等。

除了这个作用之外，心界对于自己的似乎没有了其它作用。

心界对自己没用，但若是引他人心神进入自己的心界，对他人绝对是大机缘。

因为心界之内蕴含自己的一切道之感悟，一切意境。

自己可让这些意境显化，他人可以更加清淅的参悟，更加容易的入道。

但江微尘不打算这样做，他不需要追随者，需要的是并肩者。

天龙世界虽然因七情魔尊而天地复苏，但能量依旧有限。

他不阻止世间人修行，分润能量就不错了，不可能主动降低修行难度。

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成就也不会太高，除了在意之人，他不会帮助。

一番思虑，江微尘突然觉得心力化界的道路有些鸡肋。

但来自心灵的预感却又让他觉得这条路对自己很重要，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多思无益，还是尽快修炼，突破金丹境再说。”

暂时没有方向，江微尘不再多想，开始修炼。

当江微尘进入修炼状态的那一刻，以死亡谷为中心，方圆四百多公里范围内的天地灵气、五行之气、地脉之气、枯荣之气、生气、死气等能量尽皆开始向着江微尘聚拢而来。

纯阳真人突破金丹时，心神进入天人交感，整个琼州岛的灵气都被他吸纳而来。

如今江微尘心境进入混元息，比之天人交感的神息之境更强，范围自是更广。

人体小天地，宇宙大天地，此前只是像征比喻，此刻江微尘将之具象化。

进入混元息，内生心界，他之呼吸已相当于一小型天地的呼吸。

从天之间摄取能量的范围自是之前更加宽广了。

而因江微尘领悟多种意境，又因江微尘深谙地脉能量转化之道。

所以他吸收的能量不止灵气，只要领悟了相关意境，将其提升到第二层，就可操控这些能量。

而借助【天蚕神功】提炼、净化、融合所有能量的功能，这些被吸纳而来能量都可被他炼化。

功法运转，源源不断的能量从四周涌来，江微尘刚准备炼化。

可突然江微尘发现入体的能量竟有魔气夹杂其中。

江微尘神识顺着其来源一探，果然见刚离开的方腊几人正骇然无措的聚在一起。

“怎么回事？我竟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方腊惊骇道。

“我也是，我体内的魔气也不受控制的外流。”

“传闻天地有上限，一旦达到天地上限，体内功力就会外流，我们莫非……”

“开什么玩笑，我们才炼魔境而已，就算大成也就和半步大宗师相当，天地的限制怎会对我们有用？”

“不止我们体内的魔气，天地之间的灵气等其它能量为在流动，而方向是后山！”许坤惊呼道。

众人心神感应，果然感应到天地灵气向着后山狂涌而去。

众人一愣，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前辈在修炼？”

“吸收他人功力为己用，是北冥魔……北冥神功，这是北冥神功的功效。”方腊惊呼道。

“怎么办？按照这速度，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功力就会被吸收殆尽。”

江微尘神识聆听着几人的言语，微微有些诧异。

他修炼吸收的都是天地之间未被炼化的能量，他们九人的功力经炼化后算是有主的。

只要他不主动吸收，那有主的能量就不会被吸收而来，可如今怎会也被吸来？

江微尘不解，心神感应着这被吸来的魔气，片刻后笑道：“原来如此。”

他心神入梦，因身中催情咒，心力被转化为七情六欲外散而出。

这九人先前或多或少都吸收了他的情欲修炼。

这情欲虽被他们炼化，但改变不了这些情欲是来源于自己的事实。

就如同天地限制一般，人吸收炼化天地灵气强大，但一旦超出天地限制，炼化的能量仍会回流一般。

这还是天地无自主意识，若天地有自主意识，那天地若想收回这一切，那除非能抗衡天地，否则不管境界高低，炼化的能量都会回流。

如今九人的功力回流也是同理，他们抗衡不了自己，所以一切回归。

弄清楚了原委，江微尘没再管惊诧的九人，但也没炼化九人好不容易修来的魔气。

……

圣魔殿，九人无力抵抗功力的流逝，许坤等八人尽皆有些无奈，想要去后山一问究竟，却又怕打扰江微尘修炼，只得不甘的看着体内魔气不断外流。

九人中只有方腊丝毫不在意功力的流逝，而是心神感应着天地能量的变化。

“强，太强了，这才是世间真正的顶级强者。”方腊有些艳羡，眼中有着强烈的渴望。

方腊原本迟疑的心，此刻却变得坚定无比。

“门主，几位师弟，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就禀明前辈，我要选择第二个条件，我要争取那一线成为前辈弟子的机会，还请门主和诸位师弟支持我。”

江微尘虽否认了这份师徒关系，但九人仍以师兄弟相称。

许坤最先拜师，圣魔门也是他所创建，自是为大师兄。

方腊虽并不是第二个添加，但却是第二个拜师的，拜师时实力亦强于许坤外的几人，他自是二师兄，其它七人则按照实力依次划分。

方腊话音落下，众人立即就开始反对。

“二师兄，不可，若如此选择，那一旦不成，我等该何以立足？”

“二师兄，不是我们不支持你，而是第一个选择更有性价比。”

“门主，圣魔门为您所创，您也不想其未发展起来，就已经湮灭吧？”

“选择第一个，我们虽不能成为前辈弟子，但前辈会留下传承及感悟，我们亦可得到强大的机缘。

虽之后可能得不到指点，但前辈亦是门派祖师，有前辈雕像立于此，天下除了前辈，何人敢灭圣魔门？”

“……”

方腊看着一致反对的七人，冷哼道：“鼠目寸光。”

此话一出，七人面色微怒，许坤连忙插话道：“大家都是师兄弟，二师弟你说话别那么冲。”

方腊没再和七位师弟争辩，转而开始劝说许坤，毕竟圣魔门是他所创。

而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承了他的恩情，或庇护之恩，或救命之恩，他的决定胜过其它七人。

“门主，能成为前辈的弟子，那是天下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缘，我们岂能错过？”

“纵观前辈一生，虽只短短五六十年，可其一路走到如今天下无敌的地步，可见其惊才绝艳。”

“据传天人境强者寿元两百四十年，而前辈才五十九岁而已。”

“自古以来，天人境就是武道之巅峰，可前辈如此惊才绝艳，未必不能突破更高的境界。”

“而一旦突破，寿元又将大涨，这可是古往今来无数人追求的长生大道。”

“与长生大道相比，区区一个刚创建的门派存亡又何足道哉？”

许坤陷入沉默，圣魔门是他所创，但创立时日太短，付出心血不多，还没到舍弃不了的程度。

但他从未接触过意境，没自信从天下一众魔修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那前五入道之人。

“二师兄，你如此想选择第二个，是自信自己一定能成功吗？”身为三师弟的吕春令问道。

“能不能成功只有天知道，但哪怕仅有那么一丝希望，我也要争取。”方腊坚定道。

“二师兄，何必呢？选择第一个，前辈亦会留下传承感悟，我们亦可能借之入道，突破噬魂境后，自也能算是一方强者了，自也有实力立足于天下。”

方腊反驳道：“选择第一个，或许我们有生之年都能借助前辈留下的感悟入道，都能突破噬魂境，但也仅此而已了。”

“突破噬魂境都需要前辈相助，那下一境界呢？就算到时有天降魔功，但突破亦有门坎。”

“前辈以传承和感悟落实了门派祖师的身份，可却撇清了和我们的关系，那就证明自此以后不会再指点我们。”

“自前辈活跃于江湖开始，罕见的镇国大宗师出现了，天人强者亦出现了。”

“而这些人皆被前辈一一超越了，前辈的存在是传奇，亦代表着无限的可能。”

“三年前，据说前辈和太祖以及段思平联手对付逍遥子，逍遥子死了。

可却引出了一神秘强者，致使天人境的太祖身死。”

“随后天空中惊现一只威压众生的眼眸，相信大家都看见了。”

“眼眸现，灭世雷劫降，据说灭杀的对象就是金国士兵修炼所用鲜血的主人。”

“各位，何等境界之人竟连前辈、太祖、段思平三人都不是对手？”

“何等境界之人又需要天降雷劫方能灭杀？我们又真的认识这方天地吗？”

“天人境又真的就是武道之巅峰吗？噬魂境又真的就是魔修的终点吗？”

“如此多的异变在几十年内出现，这正常吗？”

“各位，我们可能正处在一个千古未有的时期，抓住了，则一飞冲天，抓不住，可能就是泯然于众。”

“师弟只想着借前辈感悟立足一时之天下，而我却想追寻前辈的脚步。”

方腊说完，注视着几人，尤其是话语权最重的许坤。

众人沉默，这方天地之间有太多他们不知道的隐秘。

尤其是三年前那只威压苍生的眼眸，天竟然睁眼了，何等的不可思议？

而那灭世的雷劫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随后，魔功天降，魔道崛起，这一切都说明方腊所言无错，他们真的遇上了千古未有的大变局。

许坤看向方腊，问道：“若我们九人无一人成功呢？”

无一人成功，则他们和前辈的联系彻底断了，圣魔门就算存在，也不能立前辈的雕像。

这雕像的存在对他们是保护，亦是壮大的前提。

没了联系，没了雕像，也就没了庇护，圣魔门也无法在正道盘踞的大宋发展起来。

“那就离开大宋，北逃金国或者另寻出路，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