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挥舞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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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喘上一口气的少年抬起头，一丝丝连同二者一并烧尽的电弧越发明亮，也给手中暗淡的剑填充上无比纯粹的色彩。

那绚烂的色彩几乎在一瞬间共同闯入了二人的视野。

痛苦，也几乎同时贯穿了神经，几乎要烧坏掉大脑一般，无差别得破坏着一切。

伴随着痛苦的嚎叫，桓真感觉自己有一只眼睛一下子看不到东西了。

滚烫的血液如泪水般充盈眼框，而后滑落脸颊。

击穿身体，仍旧在不断放出能量的电流与魔力痛得人直发抖，但肌肉的震颤反而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开手中的剑。

桓真似乎看到了黑色兜帽下睁大到难以置信的双眼，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居然会在作为普通人的他身上看到了来自于魔法少女的狂暴力量，几乎以自毁的形式，将彼此一并烧尽。

“黄水晶的力量——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意识到什么的弄笛者伴随戛然而止的话语，闪铄雷光的剑贯穿了厚如烟障的黑袍。

“被她当做活体炸弹了吗！”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话音未落，闪铄雷光的剑更加深入了几分：“这种事情只有你这种人渣才能做得出来！”

意识到了什么的弄笛者怒骂着‘疯子’，将其甩飞了出去，连带着高台上留下了一道飞溅的血痕。

“以人身承受魔法少女的力量，你不怕死吗！？”

“正如你所说，象我这样的人无论是死是活都没有什么意义。”

倚着剑撑起身子的桓真口中啐出一口滚烫的血色。

“但是！正因如此！”

“才绝不会放过一样该死的你！”

比起施加在肉体上的痛苦更加强烈的，是自心中涌动，几近无法遏止的怒火。

意图破坏自己眼前仅有的安宁，触手可及的幸福，无关乎什么对方的高谈阔论，他仅仅只是对此抱有难以言喻的愤怒而已。

“那就看看先死的是谁吧！”

连魔法少女都无法阻拦在自己的面前，结果反而是自己瞧不起的脆弱人类反而拿起了剑。

何等讽刺！

锋锐的尖刺如长矛般刺出，随后与闪铄电弧的锋刃碰撞在一起。

魔力与魔力彼此争锋，就连彼此的魔力场都倾轧在一起。

无聊，无趣，无意义！

黑袍之下的尖刺与尾针彼此交织，在不断放出魔力的同时，在昏暗夜空之下横扫出的锋芒足矣将脆弱的人体瞬间切成碎末。

可偏偏此刻他的战斗便是如此，自己居然将如此多的精力用来踢开脚边的微小石子，甚至于都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真正应该去做的事情。

剑锋碰撞，针刺交错。

在血月不断供应生命力量的情况下，弄笛者几乎已经变成了人形的蜈蚣怪人，其魔力量与魔力场规模已经大到无法撼动的地步。

但眼前借用雷光，充盈剑刃的少年却依旧执着着挥舞着剑。

不过只是月光石脱手后留下的剑。

不过只是黄水晶给予的丁点力量。

却象是种子一样在他体内生根发芽，不知疲倦、不知满足得挥霍着。

将甲壳与尖刺砍碎再砍碎，直至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创伤也满不在乎。

难以理解，简直就象是点燃生命，只为照亮此刻一般的疯狂。

“嘭！”

原本用于献祭的高台早已被踏碎，甚至不堪重负得开始自发崩溃。

及时掉转枪头的尖刺与尾针在喷洒浓雾般的厚重魔力的同时，立刻锁定了咽喉与心脏之类的要害。

化作柴鑫般的他简直就象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在一口气拆卸掉内核之前，也绝不会停止行动。

斩断了丑陋的尾针，尖刺也跟着偏离了方向，但依旧结结实实得刺穿了肉体。

但也的确为他争取到了靠近的机会。

弄笛者注视着桓真被自己的血液染得血红的眸子，立刻便意识到他的意图。

趁着尾针来不及再生的间隙，踏着脚下焦土，无视贯穿的尖刺，只是一味加快脚步的桓真已经不会再错判对方黑袍下充满迷惑性的肢体，毫不尤豫得刺了下去。

炽热的剑刃剜穿了被黑血凝固封堵起来的伤口。

而这一次绝不想要再错失机会的他立刻自下而上得奋力挥砍着，试图直接将其一分为二。

“够了！”

自我切断了尖刺的弄笛者借此终于离开了那险些将自己开膛破肚的一剑，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得不后退几步，暂作喘息。

来自于魔法少女月光石与黄水晶的魔力顺着伤口肆意破坏着自己借由亡骸饲养而来的怪人躯体，无暇消化这些力量的他面对魔法少女本就是面对天敌一般。

捂住漏出内脏碎片的腹部，弄笛者看着眼前几乎都已经停止呼吸的桓真，都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什么精心制作出来的战斗型人偶了。

不，就算是最高精度的战斗型人偶，磨损到这种程度也早就该报废了。

哪里还会象他一样，不知疲倦得挥舞着剑？

这无足轻重的人类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回被藏匿起来的月光石，继续自己的仪式，人类的进化——

“——不，你的妄想无论何时也不会实现了。”

身后黄水晶冷冽的声音传来，弄笛者仓促间回过头。

深呼吸；集中精神；电流、放出，魔力场、收束。

少女的掌心之中紧握着绳索般的雷电，曼妙的身姿如弹簧一般蓄满力气，顺势待发，随后，赫然挥动。

她能随心驾驭的雷电与力量，没道理作为原主人的自己不行！

尤其是在眼前目睹他作为一介普通人的一举一动之后。

不能拖后腿，更不能让他失望。

惊鸿一瞥的雷光斩断了眼前不过只有薄薄一层却有如天堑般的壁垒，连带崩溃的高台下那一道苟延残喘的黑影。

“黄、水、晶！”

满目不甘的弄笛者怒视着一举强行打破空间的少女。

来不及了。

几乎浑身都在遭受着雷电的烧灼，全身已然不剩下一块好肉的弄笛者也只得提前这原本的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