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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玉清观时,天刚蒙蒙亮,晨露还挂在梧桐叶上,像一串串细碎的珍珠。张玄真亲自送到长乐坊口,平日里总是板着的脸,此刻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他从袖中摸出一把木剑,塞到叶法善手里——那剑约莫三尺长,剑鞘是雷击枣木所制,上面布满细密的雷纹,剑柄处缠着防滑的麻绳,剑身虽未出鞘,却能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雷气在里面流转。

“这剑比你手里的好,”张玄真的声音有些粗哑,却透着真切的关切,“剑刃是用陨铁混着雷击石打的,能引更强的雷。到了骊山,要是崔道演那老顽固摆架子不见你,就用这剑劈他的观门——那家伙一辈子怕打雷,准保管用。”

叶法善握着剑,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哭笑不得道:“真人放心,晚辈自有分寸,断不会真去劈观门的。”

张玄真“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却又忍不住叮嘱:“崔道演精于星象历法,雷法的‘时’与‘位’,全在他肚子里装着。你小子机灵,多学着点,别给老道丢脸。”

叶法善郑重点头,与青禾牵着马,踏上前往骊山的路。青禾背着小小的行囊,里面装着张玄真塞的素饼和水囊,一路上蹦蹦跳跳,像只快活的小兔子,时不时问东问西,倒让旅途少了几分枯燥。

从长安城西行五十里,便是骊山。远远望去,那山峰连绵起伏,像一匹黑色的骏马昂首嘶鸣,故而得名“骊”。山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给这座名山添了几分神秘。老母殿在骊山北麓,藏在一片茂密的松林里,据说始建于商周时期,是为祭祀女娲娘娘而建,历代屡毁屡建,如今虽不复往日辉煌,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古朴。

山路崎岖,两旁长满了酸枣树和野荆棘,时不时勾住衣角。青禾牵着马,小心翼翼地避开刺丛,忽然指着路边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道:“叶道长,你看这山上的碑,怎么都刻着星星啊?”

叶法善走上前,拂去石碑上的尘土。只见碑面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斗柄指向东方,旁边还有几个古字,笔画古朴苍劲,像是商周时期的甲骨文。他仔细辨认了片刻,道:“这是古人观星的标记。你看这北斗的位置,应该是记录某个特定时节的星象。”

他指着远处的山峰:“骊山是长安附近的制高点,视野开阔,没有遮挡,最适合观测星象。崔道长选在这里隐居,果然是懂行的,占了个观星的好地方。”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日头渐渐升高,透过松林洒下斑驳的光影。终于在松林深处看到一座简陋的道观。说是道观,其实更像个隐士的居所——没有山门,只有几间茅草屋,屋顶上长满了青苔,几株瓦松从瓦缝里探出头来,透着勃勃生机。院门口围着一圈低矮的篱笆,上面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开得正盛,像挂了一串小喇叭。这景象与楼观台的恢弘、玉清观的规整截然不同,倒像个寻常农家,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自在。

一个穿着粗布道袍的老者正坐在院门口的青石上,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在地上慢悠悠地画着什么。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挽着,道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洗得干干净净。

叶法善放轻脚步走上前,刚要开口行礼,老者忽然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如老树皮摩擦,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是青云道馆的人?”

叶法善一愣,没想到对方竟能一眼识破,连忙拱手道:“晚辈叶法善,师从玄阳子,特来拜见崔道长。”

老者转过身,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像骊山的岩石被岁月刻蚀过,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寒星,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透人的心底。“你身上有玄阳那小子的灵力气息,温吞得像碗白开水,”他瞥了叶法善一眼,又吸了吸鼻子,“还混着张玄真那暴躁的雷气,呛得人鼻子疼,一闻就知道来路。”

他指了指地上用树枝画的图案,那是一幅复杂的星轨图,线条交错,上面标着许多小点,像是星辰的位置。“坐吧,看你能不能看懂这个。看懂了,就进屋喝口茶;看不懂,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叶法善依言蹲下身,仔细打量地上的星图。图中央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圈,应该代表太阳;旁边有个稍小的圆圈,标着淡淡的阴影,是月亮;周围散落着五个小圆点,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记着——金色、青色、黑色、红色、黄色,显然对应金、木、水、火、土五星。这些圆点之间用弯曲的线条连接着,像是在记录它们的运行轨迹。

他想起《道门要术》里关于“五星连珠”的记载:“五星聚于一舍,其国可王;聚于二舍,其国可霸。”又结合现代天文学知识——五星的公转周期各有不同,木星十二年一周天,土星三十年一周天,火星约两年,金星和水星则绕太阳运行更快。眼前的轨迹标注得极为精细,甚至能看出各星的顺行与逆行。

叶法善指着图中木星的位置道:“这是金、木、水、火、土五星的运行图。您标注的轨迹,显示三个月后会出现‘五星聚于东方’的天象,对吗?”

崔道演眼皮微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你能看出是三个月后?”

“晚辈略加推算过,”叶法善指着木星旁边的刻度,那是用小石子标出的日期,“木星的运行周期是十二年,此刻它在角宿附近,按图中所示的速度,每月大约移动三度,三个月后会行至亢宿;而火星此刻在氐宿,顺行速度较快,三个月后会进入房宿;金星和水星绕日运行,三个月后恰好在尾宿附近;土星虽慢,此刻在箕宿,三个月后变动不大。届时五星都会进入东方苍龙七宿的范围,形成‘五星聚东方’的奇观。”

他甚至能说出更精确的时间:“按星轨的角度推算,大约在秋分后第三日的寅时,五星会达到最接近的位置,用肉眼可见同一片天区。”

崔道演手里的树枝猛地顿在地上,泥土溅起少许。他盯着叶法善看了半晌,那双藏着星辰的眼睛里满是探究,忽然咧嘴笑了,皱纹挤成一团,像裂开的老树皮:“玄阳那小子笨手笨脚的,倒教出了个怪物。老道观星五十年,也只能算出‘秋分时日’,你竟能精确到寅时,连角度都算得不差,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推开篱笆门:“进来吧。老母殿虽破,却有去年酿的松子酒,味道还算过得去。”

茅草屋里比外面看起来更简单:一张老旧的木桌,桌面被磨得发亮,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茶壶;两条长凳,凳腿有些摇晃,用布条缠着加固;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星图,用朱砂画的星点密密麻麻,许多地方都用小字标注着注解,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多年累积而成。角落里堆着几捆竹简,上面刻着篆字,应该是观星的记录。

崔道演给叶法善和青禾各倒了一碗酒,酒液呈琥珀色,散发着松子的清香。“你来找老道,不是为了看星图这么简单吧?”他呷了口酒,目光落在叶法善腰间的雷击木剑上,“张玄真那老东西,准是让你来学雷法的‘时位’之道。”

叶法善放下酒碗,拱手道:“晚辈确实想向道长请教。晚辈近日修习五雷法,虽能引雷,却常把握不准时机,有时天雷来得太早,有时又太迟,想请教如何通过星象历法,精准掌控召雷的‘时’与‘位’。”

崔道演闻言,指了指墙上的星图:“雷法,法于天地,合于阴阳,应于星象。天上的雷,本就是星辰运转的余气所化——你看那紫微垣旁的‘雷部星官’,其运行轨迹与地上的雷暴频率,从来都是对应的。不懂星象,就像盲人摸象,能摸到雷,却摸不准雷什么时候来,从哪儿来。”

他拿起一根竹简,上面刻着“雷候”二字:“这是老道多年的记录,什么时候打雷,打在什么方位,天上是什么星象,都记在上面。你若想学,就先把这些背下来,再跟着老道观星三个月,或许能摸到点门道。”

叶法善看着那堆足有半人高的竹简,眼中却没有丝毫畏难,反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星象历法是雷法的“导航”,只有掌握了它,才能让雷法从“偶然”变成“必然”,从“蛮力”变成“巧劲”。

窗外的松涛阵阵,像在为这场相遇伴奏。叶法善举起酒碗,敬向崔道演:“多谢道长肯赐教,晚辈定当勤勉,不负所望。”

崔道演与他碰了碰碗,酒液溅出少许,却笑得开怀:“好小子,有这股劲就好。从今夜起,寅时观星,卯时记轨,午时推算,不准偷懒——不然,老道可不陪你耗着。”

夜幕渐渐降临,骊山的星空格外清澈,无数星辰像钻石般缀在黑丝绒上,北斗七星清晰可见,斗柄正指向东方。叶法善站在院中,望着这片璀璨的星空,忽然明白,雷法的奥秘不仅藏在符箓与令牌里,更藏在这天地星辰的运行之中。而他的修行,又将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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